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骨科+毛栗子(大部分时间都在搞笑的一个人,具体文章整理可以看目录~)

[922生贺][毛栗子]First love(上)

凛月他校生,真绪吉他苦手,不同年级操作,电车上下学设定——

(弯爱直的毛栗子,一个直男的不归路,后半比较逗比)

 

 

 

九月中旬,持续走热的气候中,天空仿佛被透明的颜料洗过一般。

真绪伸长了脖子在左左右右的电车里张望,不出意外又看到那个男生,他就像黑夜里落下的白雪一般虚幻,和这个季节有点格格不入。

真绪会开始留意他,还得从一周前说起。

普通人和天才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,从很早的时候,真绪就意识到这一点。

虽然很想跻身天才的行列,但他只一个普通人,没有特别的天赋,成绩马马虎虎,体育不错,同时兼任着班长和学生会的职务。因为是普通人,所以往往要比天才更加努力,在弱小的人遇到困难时挺身而出,把细小的工作也竭力做到天衣无缝。一顿努力的成果就是,他也逐渐成为值得让人信赖和依靠的人。

但是,依然和天才有差距。

「分手?!为什么啊?!」

「真绪,对不起呀,我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和吉他都弹不好的人在一起。」

「你只是想和吉他谈恋爱吗?!」

「会钢琴和小提琴当然更好,但以你的水平也只能学一学吉他不是吗?」

「你想试试平凡人的怒火哦……」

真绪无精打采地路过一处广告牌,广告牌里的妖异男子手持麦克风,摆出放肆歌唱的姿势。

「天才啊。」他看了广告牌一眼。

他大概努力一辈子也达不到这种人的高度。

高不可攀的人,和普通人之间的距离,大概有着一万八千里的长度。

电车上。

「唉——」

真绪站在人群里叹气,昨天才被甩,他今天的心情可以说糟糕透了。

「朔间,你在听我说话吗!」一道声音大声地说。

「他就是这样,你别管他了。」另一道声音说。

真绪转过来,几个穿着Y中制服的男生正挤在他后面,被称呼为「朔间」的那个男生也穿着同样的制服,但却没和他们站一起。

因为被旁边的大妈提醒,再说话时他们声音明显小了许多。

「那家伙虽然脸蛋不错但脾气古怪得要死,在你之前也有不少人去和他搭话,最后的结果你也看到了。」

「可是也不能让他一直这样下去。」

「他哥又是大明星,他连老师的话都不听,会听你一个班长的才怪。」

朔间,大明星,好像在哪里见过?哦,是那个广告牌上的人。

那个人的弟弟啊。

真绪无聊得听起他们的八卦。

「话是这样说没错,可是他自己也得过不少奖吧?他每天都在睡觉,竟然还能拿到奖,这样的人为什么要在我们学校啊。」

「你也够倒霉的,今年竟然和他分在一个班,不过要是和他打好关系,说不定你能在热搜上露露脸。」

「真的假的?」

不要做梦啦,高不可攀的人只会和高不可攀的人产生交集。

真绪忍不住吐起槽。

电车靠站后,这群Y中的学生先后挤下车,然后是那个「朔间」,他慢慢走在后面,和周围的人仿佛隔开一道无形的分界线,他的外表漂亮到让人无法忽视他,真绪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。和真绪有着同样想法的人显然不在少数。

高不可攀的人,从真绪面前经过,目不斜视的。

普通的真绪,心跳开始普通地加速,同时也清楚地知道,和眼前距离不同的是,他们之间实际有着一万八千里的长度。

之后真绪总能在站台和电车上遇到他,他们似乎住在同一片区域,也只是真绪单方面的遇到,因为对方从来没留意过他。

真绪拿起因为前女友才买的吉他,对于乐器,他差不多是个门外汉,刚开始练习时走了不少没必要的弯路,甚至把指头弹到需要上药的出血程度,这些弯路终止在轻柔的钢琴声弹奏进来的那一刻。

那样优美的钢琴声,在安静的夜晚轻柔地弹奏着♪

比他半路入门的吉他声动听到不知道多少。

他妹妹本来气哄哄地冲进来,在这个钢琴声飘过来后,她竟然吃惊地闭上了嘴巴。

钢琴声来自隔壁新搬来的邻居,真绪回忆起前几天家具公司突然运来一架昂贵钢琴的热闹场面,只是当时钢琴的主人似乎不在那里。

那天之后,只要真绪弹起吉他,对方就必定会和他一起弹奏钢琴,他似乎是个很厉害的专业人士,总能在关键的地方提点到他。

由于有这样一位不得了的神秘邻居和他一起练习,真绪的吉他也弹得逐渐「像那么一回事」起来。

天空仿佛被淡蓝色的水彩浸透过般清澈且空灵,有鸟儿站在电线上鸣啼。

真绪站在离那个男生几米远的地方,从余光里,他看到他在打呵欠,微风扫过站台,他抬手将头发随意撸到耳朵后面。

电车里挤满了人,真绪站在靠近门口的位置,电车每次靠站人潮都会朝门口这边涌动一次,黑头发的人很快就随着人群移动到真绪这里,眼看他就要倒下,真绪连忙伸手托住他。

他的视线停在真绪扶住他的右手上,他轻轻“咦”了一声,随即就又分开。

回来的电车上真绪从来没遇到过他。

为了成为出色的人,真绪付出过许多努力,在此之前,弹吉他只是他众多努力中的其中一项,而现在,似乎本末倒置,他发自真心地迷恋上弹奏吉他。

钢琴声如约而至,他在和他弹奏同样的曲子♪~

真绪如果弹错,他也会从错误的地方重新弹起。

「新邻居会不会是退休的音乐老师呢?」真绪的老妈在厨房里自言自语。

十分安静的夜晚,晚风轻拂,轻轻地吹动窗帘,真绪坐在阳台上轻轻拨弄琴弦。对方就在不远处的黑暗里,他的琴艺远胜过他,却愿意陪他一起练习。

无论他是比他小的孩童,还是头发已经花白的老爷爷,真绪都想谢谢他,谢谢他愿意在此时陪伴他。

这样一起弹奏同一首曲子,是真绪一天之中最放松的时候。

「真绪!有空就去拜访下,谢谢人家对你的好意!」真绪的老妈在厨房里喊道。

「知道了!」真绪也同样朝她喊道。

再次迈进同一辆电车,真绪依旧站在靠近门口的位置,他单手抓着吊环,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,书包斜背在屁股后面。他的视线越过几个人头间的空隙,停在黑头发的人那里。

他今天的衣领有点奇怪,仔细一看,竟然是把衬衫穿反,也太迷糊了吧。真绪想。

一直背对他的人突然转过头来,真绪不小心和他对了一眼。

几分钟后,他再次随波逐流地被推到车门这里,也就是真绪身边,和他同校的那几个男生似乎不打算管他,真绪不得不又伸手扶了他一把。

弹吉他成了真绪每天最期待的事情,为此付出的努力,他也不觉得辛苦。其次让他期待的事情,也许是坐电车?

没听过的旋律一弹出来,真绪立刻明白过来他的意图,他是在提醒他该练新歌了。

琴声短促地轻弹三下,真绪于是把「吉他进阶」翻到第三页。

音乐是他们之间唯一的交流,即使没有说过话,他也能很好地领悟他的意思。

这天真绪早早来到车站,但却没看到那个黑头发的人。

第二天也是,他依然没有出现。

夜晚的琴声也神秘失踪,没有人陪他练习,吉他似乎突然变得枯燥起来,真绪仿佛是在弹棉花。他妹妹再次跑来他的房间「提醒」他。

然后是第三天,真绪终于看到他,他像往常那样走过来,不急不躁的样子在急流的人群里显得尤其扎眼。

真绪想也没想就上去问道,「你前两天为什么没过来?」

垂着头的人将脸颊转向真绪,他脸上写着大写的「困」字,他缓缓说道,「我感冒了……睡了两天……」

「严重吗?你现在好了没?」

「已经没事了。」他说,「你在担心我吗?」

「是啊,啊不是!」真绪挠了挠头,「是这样的,我特别喜欢多管闲事,你一直不出现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。」

「这样吗……」他似乎在消化真绪的话,然后一边打着呵欠,一边从书包里拿出手机来,是那种旧款的翻盖功能机,他翻了翻红色的眼睛,问道,「要交换邮箱吗?」

「真的?」真绪一脸惊讶,「可以吗?」

「嗯~我睡觉的时候不打扰我就行。」

「那好,谢谢你啊!」

接下来的一天里,智能手机每振动一次,真绪都要紧张地拿起来查看。

午休的时候对方发过来一道数学题,邮件的标题十分简短,只有三个字,「帮帮我。」

「这题目——」

搞错没啊……

这竟然是三年级的题目,他比他整整大了一级。

真绪的脸部抽动起来。

直到这封邮件以前,他还以为他们是同龄人。

这样一来,为什么他在回去的电车上没遇到过他也就有了解释,三年级通常会进行补课,放学时间都不一样,当然也遇不到。

将问来的答案填进邮件,连解题的详细过程也录了进去,真绪点击了发送邮件。

晚上弹吉他的时候真绪有点心神不宁,对方比他大一级这件事给他的冲击太大了。连续失误几次后,他自己都有点看不下去自己,他的邻居却还在隔壁不厌其烦地陪他练习♪

这样都没有被嫌弃,除了不停地说感谢,好像也想不出来其他可以回报他的方法,真绪心想着果然还是得去拜访一下他,就挑这个周末好了。

然后是第二天,和他互换邮箱的人过来得很晚,险些没能赶上这班电车。

「给我的?」真绪接过袋子,「这是什么?」

「蛋糕,我做的。」他的脸色有些红,可能是跑太快的缘故。

「谢谢……我会认真品尝的!」真绪捧着蛋糕,内心仿佛像已经吃了奶油一般。

「我还可以继续问你吗?」他又问道。

「好啊。」真绪说。

接下来他果然时不时发送一些三年级的习题过来,真绪跑三年级的教室也越来越熟练,他们也从彼此毫无交集发展到可以在邮件里偶尔互传照片。

而晚上,真绪也开始练习新的歌曲,这次的新歌依然是由隔壁那位不曾露脸的高手邻居推荐。

这首比之前都要难,也更加好听,它还有一个令人怦然心动的名字,「First love」♡~

真绪很喜欢他挑的这首歌,练习起来也格外用心。

真绪手拉吊环,脸上挂着笑,他的书包依然斜背在屁股后面。

坐着的人显得游移不定,他从包里拿出作业本问道,「你现在有空教我吗?」

「对不起啊,其实我不会你们的题。」

「?」

他显然没明白过来真绪的意思。

「我是二年级的。」

真绪笑得有点尴尬。

「……………」

他的脸颊好像红了。

「对不起,我不是有意骗你!」

「没……没事,我还以为你和我一样。」

真绪苦笑道,「我有那么老相吗?」

「我不是那个意思。」他把作业本抢了回去,「……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,给你添麻烦了。」

「也不算麻烦,就当提前预习,我因为突然对学习变得热衷,还被高年级的老师拉住夸了一通,那些话传到我们班主任耳朵里,他又来表扬了我一顿。」

「真的吗?」

「嗯嗯,他很用力地夸了我一顿。」

「太好了……」

他好像因为这句话松了很大一口气的样子。

真绪好奇地问,「你难道没其他朋友能问吗?」

他愣了一下,然后慢慢说道,「……我没有朋友。」

「呜哇,对不起。」

「你不需要道歉,这是我自己的问题。」他的话令人难以捉摸,他抬起头,「你一定有许多朋友吧?」

真绪习惯性谦虚起来,「也没有,哈哈~」

「你看着就像那种能和班里所有人都打好交集的班长类型。」

「哇你猜对了,我是班长没错,不过你也很厉害啊,像你们这种高不可攀的人物或多或少是有一点奇怪的毛病,你也不需要太在意,独来独往也蛮酷……」

真绪的话还没说话,就被他打断。

「我不喜欢你们这种人,随意的把关心分给陌生人,似乎对每一个人都很上心,但其实谁都没有被真正放在心上。」

「诶?」

「就当我在自言自语好了。」

一直到他走下车,真绪都完全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,然后发过去的邮件也被通通无视了。

「到底是为什么啊——!」

好好和他说明白啊,他真的不懂他为什么突然生气。

真绪坐在阳台上弹吉他,神情十分的苦涩,窗外是无数颗细小的星辰,夜色里有轻柔的钢琴声飘过来,对方出类拔萃的琴艺即使是外行人也能轻易听出高低来。

虽然内心一团乱,真绪还是从他们正在合奏的这首「First love」里得到了安慰。

第二天一看到他,真绪就诚恳地说,「昨天是我不对,我有时候说话是太不经考虑了,要是我说了什么伤到你的话,对不起啊。」

「……你很在意我昨天说的话?」

「在意得要命!」

真绪用力地点头。

「……」

「所以你为什么在我生我气?拜托,请告诉我!我不想稀里糊涂的就被你讨厌。」

「我没在生气。」他抓了抓书包的肩带说。

「诶?你没有吗?那你为什么不回我?」

「喔,你指邮件呀。」他一边进到车里,一边从书包里拿出和真绪一模一样的智能手机来,「我之前那个摁键突然不管用了,换的这个我还不会用。」

「原来你没在生我气……」真绪仿佛九死一生地弯了下腰,然后他重新站直,对身边的人说道,「我来教你!」

「……好的。」

一路上,真绪都在教他如何使用新手机,窗外的景色不停闪过,时间过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快。

然后到了周末。

真绪端着用保鲜膜封好的炖菜上门拜访,这份炖菜他老妈有特意炖软,这样即使是老年人也能轻松咀嚼。真绪连摁几次门铃,也没人出来开门,他只能又把碗端了回去。

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打了一会儿手机游戏,真绪切到消息窗口。

「你在做什么?」

隔了半天他的手机才振动一下,真绪此时已经在写作业,他迅速丢掉手里的笔,拿起手机。

传送过来的是一张照片,最近他们经常会像这样彼此传一些生活照。

照片里的他趴在钢琴上,背后是敞开的窗户,他一只手举在半空中。

是自拍呀哈哈,原来在睡觉,他竟然也会弹钢琴……真绪看着照片傻笑,心想他还真是和弹钢琴的人缘分匪浅,下一秒他就紧紧盯住照片里那扇敞开的窗户——

这窗户对面的民宅看着怎么这么眼熟?这是他家吧?

真绪看了眼对面的别墅,又看向他手里的照片。

这些晾在不锈钢衣架上的衣服不就是他的?啊啊啊那条土到爆的四角内裤也被拍了进去!他老妈为什么要把他的衣服晾在最外面!

不对,重点不在这里,他为什么会住在他家对面啊——!!!

真绪跑出去将已经晾干的衣服全部收进屋里,冷静下来后,他的心情依然像沸腾的热水一样。

也顾不上将炖菜碗带上,他跑到对面楼下疯狂按门铃。

门铃快报废的时候终于有人走下来。

一路打着呵欠的人显然也吓了一跳,他在原地很有喜剧效果地定了一下,「你为什么在这里……」

「凛月,打扰啦,但是有些话我不得不告诉你。」

真绪喘着气这样说道。

窗帘被风吹得轻轻抖动,他们一起坐在真绪的房间里。

「我……」

「我……」

几乎是一同出声。

接下来都是尴尬得视线徘徊不定。

「算了,你先说。」真绪说。

「世界真小啊……」凛月先是感叹了一下,然后问道,「你的吉他在哪里?」

真绪把吉他拿给他,他于是捧着吉他调起音来,完毕后他又把吉他递回给真绪,「你现在试试看。」

真绪拨了一下琴弦,惊喜地抬起头。

「我早就想说了,你的音调得不准。」

「你连吉他也会啊。」真绪佩服地说,「不瞒你说,其实我是半路插进来的门外汉。」

「听出来了。」

凛月吐槽得毫不留情,真绪面上一热。

「唉,之前我还以为你会不会年纪很大,还去给你送炖菜,现在想想真是……」

「炖菜?还在吗?」

「你要吃吗?煮得很烂的。」

「没有关系,我甜食吃腻了,想换换口味。」

「那我一会儿让你拿回去,碗等你吃完送过来就行。」真绪打开了话匣子,「我老妈做的炖菜一级棒的,里面的瘦肉和土豆都煮得超级入味,你吃了一定会喜欢上。」

「是吗?」

「嗯嗯~」真绪一边点头一边说道,「没想到弹钢琴的人竟然就是你,怎么会有这样巧合的事情,我们住得这么近,为什么去车站的路上没碰到过。」

「碰到过喔。」

「诶?」

「你每次都把手插在口袋里,像这样。」凛月把真绪走路的模样学了至少七分像。

「你一直在我后面?!」

原来他是这样走路的吗?真绪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。

「搞什么啊,原来你早就知道我。」

「也不是,我有猜过你会不会就是弹吉他那个笨……那个人,但是不确定,而且你们给我的感觉也不一样。」

「你想说的是笨蛋吧,我听出来了……」

凛月的视线又开始游移不定。

「哪里不一样啊?」

真绪还在纠结他的走路姿势,一想到凛月每天都在后面盯着他,他就后悔得想把时间倒回去再重走一遍。

「音乐不会说谎,你的吉他声告诉我你累了,你想一个人独处,可电车上的你不一样,你很精神,会去帮助你不认识的陌生人。」凛月停下来,改问道,「你一直在注意我吗?」

「是啊,你的衬衫穿错过,领带也总是忘记打,然后你其实打过耳洞对不对?」真绪得意地说出自己偷窥的成果。

凛月摸了摸自己的耳垂,轻轻说道,「以前跟人打过,但是发现会被头发盖住后就没带了,你注意得真仔细。」

「呵呵,你可以只带一边的,你有时候不是会把头发弄到耳朵后面。」真绪调侃起来。

凛月摇了摇头,「只带一边不就等于告诉别人我是homo了,这样他们又会抓住这种事乱写。」

「什么?你是homo?!」

「嗯……」凛月抬起头,看着真绪说道,「你为什么这么惊讶,难道你不是吗?」

真绪赶紧摆手,「我当然不是了!我从小到大喜欢的都是女孩子!」

然后他的笑就卡在脸上,因为凛月的脸色瞬间就变了,他站起来冷冷地说,「没什么事我回去了。」

为什么突然变脸?他说错什么了吗?

真绪追在他后面,「你的炖菜还没拿——!」

将碗接过来,凛月头也不抬地将大门用力关上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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